五、元明皇妃

元末代皇后

元顺帝答纳失里皇后钦察氏，是太师太平王燕铁木儿的女儿。至顺四年，答纳失里立为皇后。这一年，燕铁木儿因纵欲而死去。顺帝是明宗的长子，他得以继承大统，是得力于文宗卜答失里皇后。文宗在至顺三年死于上都。卜答失里皇后按遗命立明宗儿子继位，但在立长子和次子上，权臣主张立年仅七岁的次子懿麟质班，次子得立，为元宁宗。天以后，宁宗不幸死去，大臣请立太子燕帖古思。尊为皇太后的卜答失里说：“天位至重，吾子尚幼，明宗长子妥帖睦尔在广西，今十三矣，理当立之。”于是，于次年立为帝。卜答失里尊为太皇太后，临朝称制。

顺帝的皇后是在顺帝即位的第二年由太皇太后操办而正式册立为皇后的。册立仪式很隆重，册宝册文上说：“天之元统二气，配莫厚于坤仪；月之道循右行，明同贞于乾曜。若昔帝王之宅后，居多辅相之世勋。盖选德于亢宗，亦畴庸于先正。造周资任、姒之化，兴汉表马、邓之功。咨尔皇后钦察氏，雍肃惠慈，谦裕静淑。乃祖乃父，夙坚翼亮之心；于国于家，实获修齐之助。朕缵丕图之初载，亲承太后之睿谟。眷我元臣，简兹硕媛。相严而率典，奉慈极以愉颜。用彰祎翟之华，式著旅常之旧。令摄太尉某官授以玉册宝章，命尔为皇后。备成嘉礼，宏贲大猷于戏！嵩高生贤，予笃怀于良佐；关睢正始，尔勉嗣于徽音。永锡寿康，昭示悠久。”帝王立皇后时夸得天花乱坠，似乎母仪天下，非她不行，还要承诺什么昭示悠久。可是，一旦想废掉皇后，即便小有过失，便一纸休书，将其逐出宫室，不是在冷宫幽禁中度过残年，便是死于非命。就在答纳失里册为皇后的第二年，她的哥哥御史大夫唐其势以谋逆伏诛，其弟塔刺海奔入后宫藏匿，她用衣服遮蔽弟弟，希望免于一死，没有成功，结果获罪，被迫迁出后宫。不久，丞相伯颜将她鸠杀于开平民舍。

答纳失里皇后死去以后，后宫虚位三年，到了至元三年三月，才立伯颜忽都为皇后。伯颜忽都姓弘吉刺氏，是武宗宣慈惠圣皇后真哥的侄儿毓德王勃罗帖木儿的女儿。册后的仪式同样是隆重而热烈的，册文也依旧写得天花乱坠：“帝王之道，齐其家而天下平；风教所基，正乎位而人伦厚。爰择配以承宗事，若稽古以率典常。咨尔弘吉刺氏淑哲温恭，齐庄贞一。属选贤于中壶，躬受命于慈闱。勖帅来嫔，蹈榘仪之有度，动容中礼，谨夙夜以无违。兹表式于宫廷，宜推崇其位号。乃蠲吉旦，庸举彝章。遣摄太尉某持节授以玉册宝章，命尔为皇后。于戏！乾施坤承，克顺成于四序；日明月俪，久照临于万方。朕欲跻世于人安，尔其助予之德化。共御亨嘉之运，益延昌炽之期。勉尔徽音，事修内治。”伯颜忽都受到了顺帝的宠爱，不久生下皇子真金，真金不到两岁却不幸死去。

伯颜忽都皇后天性节俭，虚怀若谷，从不因别的女子得宠而妒忌使性，总是端庄文静，以礼法自持。元后宫除了正皇后以外，还有所谓第二皇后、第三皇后，只要皇上高兴，设多少皇后都行。伯颜忽都正位中宫，第二皇后奇氏居兴圣西宫。奇氏美丽多情，长于风月，极得顺帝的爱幸，因此，顺帝常去兴圣西宫寻欢留宿，很少到东内的皇后正宫。侍候皇后的左右侍女将皇帝素幸兴圣西宫的事禀报皇后，一个个万分激愤，但皇后泰然视之，脸上和眼中没有一丝怨恨之意。

皇后端庄温柔，不贪一时之乐，事事都从大局着眼，挂念着皇上的安危。有一次，她随顺帝出巡上京，驻扎道途。顺帝想临幸皇后，派内官前往皇后住地传旨。皇后却坚辞说：“暮夜非至尊往来之时。”坚决不同意。内官往返三次，三次都遭拒绝。顺帝大为感叹，说这真是一代贤后。

顺帝曾问伯颜忽都皇后：“中政院所支钱粮，皆传汝旨，汝还记之否？”皇后回答说：“妾当用则支。关防出入，必已选人司之，妾岂能尽记耶？”顺帝这是与她游戏。但皇后却越发严谨，从此以后住在坤德殿，只是终日端坐，足不出户。至正二十五年，离元王朝倾覆还有三年，伯颜忽都皇后不幸死去，年仅四十二岁。皇后死去后，第二皇后奇氏闻讯去看视，见皇后所留下的衣服破弊不堪，奇氏放声大笑，说：“正宫皇后，何至服此等衣耶！”可见皇后节俭朴素、谨礼守道到了何种程度。

正宫皇后去世，第二皇后奇氏扶正。奇氏名完者忽都，是高丽的绝代美女。奇氏出身微贱，家境贫寒，由于她被顺帝宠爱，家族三世都追封王爵。奇氏最初是由徽政院院使秃满迭儿送进皇宫的，为宫中的一名宫女，负责茗饮，事奉顺帝。她天性颖黠，善于察言观色，而且美貌惊人，顾盼生情。顺帝当然不能自制，便占有了她，日渐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