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来书自圣,醉后语尤颠”,兴致来时写的字尤其绝妙高超,喝醉后说的话更加豪放癫狂。杜甫曾在《饮中八仙歌》描绘:“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可以比对着读。张旭个性嗜酒,常常喝得大醉,就呼叫狂走,然后落笔成书,甚至以头发蘸墨书写,故又有“张颠”的雅称,这句诗充分表现了张旭的才华横溢和洒脱不羁。
“白发老闲事,青云在目前”,“闲事”,指上联提到的写字、饮酒等事。“青云”,谓隐居。《南史·齐衡阳王钧传》:“身处朱门,而情游江海;形入紫闼,而意在青云。”这两句说张旭醉心于写字饮酒,人都已经很老了,他的隐逸情怀也寄托其中。实际则表现张旭的淡泊名利,彻底归隐。
最后一联“床头一壶酒,能更几回眠”,是劝慰张旭饮酒忘忧,珍惜年寿。“床头那一壶酒,还能够你喝醉几回呢?”出以问句,显得格外亲切,略含调侃和幽默。
玉台观 杜甫
浩劫因王造,平台访古游。彩云萧史驻,文字鲁恭留。
宫阙通群帝,乾坤到十洲。人传有笙鹤,时过北山头。
玉台观:唐代滕王李元婴(?—684)所建,故址在四川省阆中县。
浩劫:大台阶。道家以宫观台阶为浩劫,表示长久不坏之意。
彩云:壁画上的云彩。萧史:传说中的人物。西汉刘向《列仙传》载:“萧史善吹箫,作凤鸣。秦穆公以女弄玉妻之,作凤楼,教弄玉吹箫,感凤来集,弄玉乘凤、萧史乘龙,夫妇同仙去。”
鲁恭:即西汉鲁恭王刘余,好治宫室,传说在扩建王宫拆除孔子故宅时,听到天上有钟磬琴瑟之声,结果从墙里面发现了古文《尚书》、《论语》。此处指代滕王。
群帝:五方之帝。
十洲:古代传说中仙人居住的十个岛,即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洲、凤麟洲、聚窟洲,在八方巨海之中。
笙鹤:指仙人乘坐的仙鹤。西汉刘向《列仙传》载:“(周灵王之子王子乔)好吹笙,作凤鸣,游伊洛间,道士浮丘公接上嵩山,三十余年后乘白鹤驻缑氏山顶,举手谢时人而去。”
【评析】 唐代宗广德二年(764),杜甫在阆州(今四川阆中县)游览滕王遗迹,并写下《滕王亭子》和《玉台观》各二首,这是其中《玉台观》的第二首。
首联交代玉台观为滕王所建。滕王李元婴骄奢淫逸,横征暴敛,喜欢大兴土木,曾先后在滕州(今山东滕州)、洪州(今江西南昌)、阆州(今四川阆中)建下滕王阁。次联写观内壁画和题咏,壁画上画的是萧史成仙的故事,观内还有滕王的题咏。鲁恭王与滕王一样喜欢大兴土木,用他来比滕王十分贴切。颈联写玉台观的格局,玉台观殿宇高敞,仿佛上通群帝,看着壁上仙画,仿佛身处十洲仙界。尾联以传说收束,人们传说有仙鹤时常飞过北边的山头。